2019年10月21日下午,台湾东吴大学历史系教授刘龙心应邀为我校师生带来一场题为“空间观念与近代知识转型”的讲座。本场讲座由威尼斯欢乐娱人v675历史地理研究所所长成一农研究员主持。
本场讲座主要围绕“问题源起”“民的各种形貌”“时间与空间”“从空间到地方:满洲/满蒙”“空间网络与铁路经验”五个部分展开论述。
刘龙心教授首先对于自己的研究方向与关注转向做出简要阐述,并提出希望更多从历史书写的角度去理解传统史学书写与现代史学书写的异同。她认为,传统史学向现代史学转向的关键性因素在于民族国家(Nation state)的形成,而究竟是透过历史去书写、想象“民族”还是这个“民族”反过来影响历史的书写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刘龙心教授从民族国家形成的虚构性与框线问题、集体同一性(Collective Singularity)的历史书写问题延伸到从“时间”“空间”与“民”之间的关系来看待现代史学的转化与发展问题,并分析了关于20世纪民族史书写诉求与现代国家民族建构的统一性问题。就“民”本身而言,刘龙心教授还提出了“近代以来历史书写中‘人’(或‘民’)的转变,是一种从帝王将相等单一人物到集体人群(如:民族、中国人、中华民族、国家、国民、人民、劳工、农民等)的转变”的观点。
接下来,刘龙心教授主要探讨了“时间”与“空间”概念界定及其社会性的问题。她认为,时间是难以被觉察的,人们对于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感知源于记忆、感知和期待,而时间是人相对于事与事之间关系、人对于事与事之间关系的觉知,以及人与事之间关系的一种意识。在对物理时间的认知外,人对时间的感知产生于对事件的记忆。人对于时间与空间关系的认知,经历了从牛顿的古典力学到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的发展,而这一概念认知的反转不仅存在于物理学之间,更在人文社会科学界产生了极大影响。此外,刘龙心教授还从现象学的角度分析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她提出,我们应该更多关注时间与空间的社会性,实现一种从对结构的关注到对感性经验认知的理解。刘龙心教授认为,20世纪时期福柯所提出的对于19世纪时期历史学的“时间执念”与对这一执念的反思,代表着空间时代的来临。
刘龙心教授利用《地学杂志》中有关地方、旅行调查与旅行回忆的记录,探讨了近代以来中国资本空间的形成问题。刘龙心教授认为,相比于时间因事而被记忆,空间更难以被察觉。空间是依托于一种社会关系而存在的,而社会关系的建构、运作与实践也呈现了空间本身。在传统人文地理学者看来,空间是一种相对客观的、缺乏意义的存在,但若赋予其意义,并经营、依附于它时,“空间”便会变为“地方(place)”。从这一角度来看,旅行就是一种空间的实践与生产。通过旅行或旅行中的调查,将原来相对客观的空间,重新界定为具有意义的地方,旅行者用一种游离在外的目光来看对他们而言相对陌生的空间,对这种陌生空间的感知,是个人人生经历的表达,也是一种重新组构空间的方式。
其后,刘龙心教授从资本空间的生产与利用的角度分析近代东北。刘龙心教授认为,近代地理文本的书写受到西方观念的影响,从空间视觉,即地形、地质的角度,把地方放置在更普遍的角度。从传统方志中地理沿革式的表达到由空间界定的地方概念,是对地方概念的重构,体现了近代以来中国与世界的联系。“满洲”“满蒙”这样的命名,则是一种族名的空间化,是通过命名的方式定义空间。刘龙心教授还从农业技术的改良、畜牧改良、工业技术改良、空间网络与铁路经验四个方面论述了生产方式所导致的地理空间转变问题、资本主义极大化问题以及无地方性地方与国族空间的问题。
在评述总结阶段,成一农研究员分析了“时间”与“空间”的构建性问题,也提出了关于历史分期是否是必然的问题。
最后,成一农研究员、刘龙心教授与在座同学们讨论了有关“历史是否是科学的”以及“历史研究的目的”等问题。刘龙心教授提出,历史即是在诠释一种过程、是资料与自我的反复辩证,而历史研究则是为解释现在、解释“我之所从来”与“我现在的位置”的问题。整个讲座气氛热烈,互动频繁,让莘莘学子受到了极大的启发。